【琅琊榜】日光盈长 （十二）
*靖苏，女主无cp、第三视角， 靖苏，女主无cp，主电视剧，但原著霓凰结局和部分设定不变
十二 、雪消瑞香
几日后，文人雅士的《九九消寒图》才用朱砂染了九瓣之时，一场命案猝然发生在歌舞升平的杨柳心之中。
冬日天寒，金陵城养尊处优的夫人小姐们耐不得这气候，病了不少。素医阁中大夫一天就要被延请到好几个府上去施诊，学徒们也大多驻扎到了这些大人府上，方便及时看病。
言青医名远播，又是个年轻温和的女子，远比那些鹤发鸡皮的御医和府医们讨人喜欢的多。更兼她懂进退有素养，从来没有泄露过病人府上之事，很是令那些贵妇千金们安心。因此言青也奔波于各家府上，忙碌之余还要为聂锋刺穴排毒，故而暂时无暇分心于此案。
待到三九隆冬，风行的寒症伤寒都大体消停下去，靖王主审的滨州侵地案也已经完结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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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初七的时候，言青受纪王妃之邀，前往金陵城西的温泉庄子——虎丘看诊。
虎丘是温泉圣地，山庄林立，纪王的别院是其中规模最大，建造得最舒适的一座。凡是跟纪王有交情的人，来了虎丘都会选择借住在这个别院里。
比如因为风流洒脱而与纪王有忘年之交的言豫津。
纪王常年赋闲在家，是贵族之中过得最潇洒的王爷。十一月初的第一场雪才落下，纪王就带着自己的娇妻美妾住到了温泉别院之中，过着这样的日子，一家子人 从里到外都娇贵得很。
言青昨日急急忙忙赶到府上看诊，却不过是王妃娘娘温泉泡多了，头脑昏胀罢了。但言青未敢轻忽，仔细问了情况。
原来，纪王妃爱美，听闻温泉养人肌肤，每日早中晚都要泡上半盏茶的时间，没想到月事因此提前，此时泡温泉反倒受了罪。这病症可轻可重，故而言青在王妃安好之后，还是在别院观察了两日才辞行。
她方一跨出别院大门，就看到言豫津和萧景睿从马上下来，掀开斗篷就要进来。
言青侧身附手行礼，“豫津，萧公子。”
言豫津一愣，“莫姐姐怎地在此？”
“纪王妃身子不大爽利，我来看看。”
言豫津忙问：“那王妃现在可好些了？”
“已然好了，豫津若是有心，也去看看王妃娘娘，她定会高兴的。”言青回头看了眼别院，劝道。
“说的也是，我等会陪小世子去看看她。”言豫津应道。
见安柏的马车驶近，言豫津道：“莫姐姐急着走吗？虎丘的梅花开的极好，何不留下来赏看一番？”
“不了，我已经待了两日了，素医阁还有事，也该回去了。”
言豫津有点失望，怏怏不乐道：“好些日子未曾见到莫姐姐了，这好不容易遇上了，莫姐姐却又要走了，真是叫我好不伤心啊~”
莫言青掩袖笑道：“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欠了你多大情呢，不过既然害的豫津这般失望，姐姐的确有错。这样吧，涵采坊新近得了两个上品，是卢大师花了半载功夫制成的，器型饱满，刻画精妙，你若是感兴趣，任选一个。如何？”
这个年代紫砂壶自然是还未问世的。但言青前世出身中医世家，家中祖辈十分偏爱紫砂壶，亦有藏品赏玩，故而有所了解。几年前，言青在南山结识了一个隐士，偶然发现了他自制的瓦罐色泽不同寻常，特地考察了一番才确定正是难得的紫砂泥，因而请了有名的瓷器大师专研多年，而后开了这专营紫砂壶的涵采坊。
言青借名士之口，使紫砂壶紫砂壶“泡茶色香味皆蕴，暑月夜宿茶不馊”的特质广为人知，又通过人脉，使紫砂壶慢慢扬名上层贵族之中。她深知“物以稀为贵”的道理，设立品级，又严格控制产量，采取‘饥饿营销’的方式经营。
以致到如今，一把古雅质朴的好壶，已然达到了千金难求的地步了。
言豫津是品味高雅之人，骨子里更是名士风流。知道这紫砂壶的好处，也有心孝敬父亲，故而很是喜悦道：“那可要多谢莫姐姐了，到时候我一定好好挑一个！”
言青颔首笑应。
萧景睿静静立在一旁，眉眼之中有几分忧郁。
言青知道这位温厚公子的将来，心中不由有些怜惜。友好道：“萧公子，红梅堆雪，佳景难得，须知忧思伤脾，合该趁此良辰好好观赏，愉悦心怀，才是爱惜身体。”
萧景睿闻言，不禁抬眼看她。只觉得这女子一双眉眼温和清透，和苏兄竟有几分相似。
言青向他温和颔首，便转身上了马车离去。
马车渐行渐远，言豫津见好友还在愣神，无奈伸手牵住萧景睿，边走边道：“还发什么愣啊？不嫌外面冷么？……我说你最近老是魂不守舍的，连莫姐姐都看出来了。真是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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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日后，言豫津再到涵采坊选壶，无意中提到纪王亲眼目睹杨柳心妓馆杀人案一事。
言青知道，吏部尚书何敬中就要为了他的好儿子而以身试法，而誉王的刑部也快要遭殃了。
党争的弊处就是这样，牵一发而动全身，池鱼之殃从来算不得少。
可谁又算得上无辜呢？
依旧置身事外的言青冷眼看着金陵城中风云涌动，一颗心却是平静至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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莫府。
看着眼前被药水苦苦煎熬的聂锋，言青无动于衷，只是冷静地看着药水渐渐变冷，变深，然后十分熟稔地示意安柏倒入备好的一桶药材，自己捻动细如牛毫的银针刺入聂锋穴位。
此刻聂锋胸膛以下全身都泡在颜色诡异的药水中，皮肤上的毛发被汗水打湿成一络一络。隐隐可见宛若烧灼的通红皮肤，待新的药材浸入药水，他忍不住颤抖喘息，嘴里的木棒都快要被他咬断，全身肌肉更是止不住在战栗收缩……
随着银针看似缓慢实则迅速地扎入脊椎上的几处大穴，聂锋慢慢止住了颤抖，可他的嘴唇却由颤抖发白变得发紫，吐出的气息都带着浓浓的白雾，身体周边的药水都停止了沸腾，甚至慢慢结冰……
由炙热到冰寒，不过须臾。
言青见状，只是轻轻抬了眼皮，命令道：“继续。”
安枫又麻溜地倒入一桶药汁，很快药水就停止了冰封，维持在一个诡异的状态下。
三刻以后，聂锋才被架出来，而此时，石制浴桶你的药水已经是一片漆黑的浓稠了。
不一会儿，聂锋已被安柏、安枫二人擦干了毛发。面对某种意义上算得上是赤/裸的聂锋，言青很淡定地拿着特质砭石针给他刺穴放毒，而后是一系列属于安枫、安柏的包扎和推拿等。等三人折腾完，已是三个时辰了。
而这，就是一月以来每日莫府的必要事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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腊月是个喜庆的月份。而腊月廿三，正是小年。
被送到靖王府的洛长辞和岑臻早两日就被言青接了回来，眼瞅着要过年，言青难得没有拘束着他们的吃食。这几天老是央着绿榕给他们做好吃的，柿饼、肉脯、香干、麻糖、炒胡豆……哦，对了，今天还有酥烂的糖瓜。
言青笑吟吟看着这两个孩子把嘴巴吃的黏糊糊的。自己提笔蘸了墨汁，“上天言好事，下界保平安”十个方正大气的隶书对联便已写好，被绿榕拿去贴在了灶龛两侧。
而后依着规矩上香，
当然，按理祭灶往往是男人们的事情，所以给灶王爷抹饴糖，上香，撒马料这些事都是交由安枫安柏做的。
感受着这传统习俗中透着的浓浓香火气，言青就着岑臻的小手咬了一块糖瓜，甜弯了眉眼。不禁想着：这才是生活的味道啊。
小长辞见言青眉目舒展，眼睛骨碌一转，摇着言青的袖子道：“姐姐、姐姐，我想吃蟹酿橙~”
岑臻也眼巴巴看着她，很是意动的样子。
前两日为迎接他们两个回家，专门给他们做了一大桌美食，这‘蟹酿橙’便是其中的菜品。
不过那席菜肴大都是笑品楼送来的，笑品楼每月都会推出一道新菜品，‘蟹酿橙’恰好是笑品楼今年新推出的九月新品。
言青无奈，轻轻摸了摸岑臻的发顶，鼓励道：“还想吃什么？自己说，姐姐亲自给你做。”
小孩子总是抵挡不了美食的诱惑，于是岑臻也小声回答道：“我想吃粉蒸竹筒鱼，还有、还有……佛跳墙！”
言青慈爱地点点头，便是允了。
于是临近午时，苏宅的人便收到了莫青莫大夫送来的一道菜肴——蟹酿橙。
晏大夫淡笑着摇手，示意黎纲不必惊慌，然后梅长苏安然地品尝到了蟹酿橙的味道，至于他心中所想，便与言青无关了。
而此时言青看着桌上的桔子鲜橙，感应莫名，轻轻取出了暗格之中的藤纸。
原来，年终尾祭言侯的弑帝之谋就要败露了。
不对！言青瞳孔一缩。
此刻她眼睛只注意到了五个字——私炮房爆炸。
庭院里苍柏负雪，屋中篆香袅袅。新来的侍女其奥采了些细雪和梅花瓣，活着香料投入青瓷香炉中，屋内沉闷的空气霎时为之一新。
言青长长吸了口气，眉眼轻垂。暗想：看来，她与梅长苏僵持的关系该打破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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